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尷尬事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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尷尬事件

娜仁托婭單純以為顧如意在說蘇日娜的事情, “噗嗤”笑出聲來:“你這不是開玩笑嘛,無論放在哪,騙人也不行啊。”

哈尼雖然聽不懂大人的對話,但也想湊個熱鬧, 瞪著那雙懵懂的眼睛, 奶聲奶氣地說:“阿布說, 要誠實。”

語氣稚嫩,但道理總是沒錯的。

“對咯。”娜仁托婭用手指擦去女兒嘴角的奶渣, 擡頭看向顧如意:“你看看,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, 你說那個...照日格圖怎麽就不懂呢,他這樣做遲早得遭報應, 長生天會懲罰他的。”

三言兩語間, 顧如意的心早已跌落谷底。

她扯了扯嘴角, 擠出一個別扭的笑容:“蘇日娜當時也是這樣說的。”

“那就對了, 何必為了那麽個男人要死要活, 心放寬點, 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

顧如意想了想,再次不死心地問了句:“那如果是迫不得已呢?”

娜仁托婭想都沒想,脫口而出:“哪來的那麽多迫不得已,有事就說唄!說實話, 我有時候挺討厭你們這些漢族的, 說個話,做個事, 都得猶豫半天, 顧及那麽多幹什麽?”

顧如意沒應聲,起身到矮櫃邊給自己倒了碗奶茶。

景區提供的日常奶茶, 沒那麽多配料,鹹味甚至比平時還淡一些,估計是怕外地游客喝不慣,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煮出來的,奶茶已經有點涼了,有股奶腥味,嗆人。

她端起碗,不管不顧地大口灌下去,只覺得鹹得齁嗓子,嗆了一口,猛地咳嗦起來。

“哎喲,你著什麽急,喝慢點啊。”

娜仁托婭嚇了一跳,趕緊上前幫她拍背順氣。

顧如意越是想穩住呼吸,就越咳得厲害,直到最後一張臉憋得通紅,眼裏溢滿了淚花。

娜仁托婭笑她怎麽跟個孩子似的,喝口奶茶還能嗆成這個樣子。

顧如意抿著唇搖頭不語,心裏想的卻是,自己要真是個孩子那就好了,起碼那時候天真,沒太多煩心事,可又轉念一想,覺得還是別了,畢竟她的童年過得可沒那麽幸福,相比之下,還是現在更好一點。

“哎喲,你看我!”娜仁托婭突然一拍腦門:“我差點把正事忘了,阿穆爾說晚上讓你們倆過去吃,咱們也好久沒湊在一起了,趁此機會熱鬧熱鬧。”

“行啊。”

“哦,對了,蘇日娜那丫頭來沒來?也把她給叫上。”

“來了。”

蘇日娜是最喜歡湊熱鬧的,這樣的好機會,她怎麽可能錯過。

“那行,我過去叫她。”娜仁托婭了然點頭,轉身朝正在墊著腳尖偷摸拿零食的哈尼擺擺手t:“哈尼,走了,我們去找蘇日娜阿姨。”

做壞事被抓包,哈尼瞬間縮回胳膊,乖巧地走過去將小手塞進額吉手中,只是一雙眼睛巴巴地看向顧如意,滿是不舍,扁起的小嘴看著跟要哭了一樣。

顧如意不忍心她這樣,趕緊道:“我跟你們一起去吧。”

娜仁托婭突然大笑起來,在她疑惑的目光中,點了點自己的唇角:“你這...還是先處理一下吧。”

說完,轉身帶著哈尼出了門,隔著很遠都還能聽到她爽朗的笑聲。

顧如意滿心疑惑地走到鏡子前,一擡頭,頓時楞怔在原地,只覺得頭頂有雷聲滾滾而過,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。

按照她原本的設想,鏡子裏的人此刻應該是黑發紅唇,光彩照人的樣子,可現在,她發絲淩亂,口紅也暈開了,黏在嘴唇外面,一雙眼睛裏還有未散去的淚珠,盈盈相望,美艷中還夾雜著那麽點魅惑,一副任人欺淩的模樣。

雖然事實也跟著沒什麽區別了......

所以...她剛剛就是頂著這張臉,跟娜仁托婭聊了半天!??

顧如意撐在洗手池兩側的手逐漸用力,指尖因此而泛白,她咬緊後槽牙,還是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。

真的是沒臉出門見人了!

半晌,寂靜中傳來一聲幽幽嘆息,似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妥協。

顧如意到底還是得出門見人的,她緊急拯救了一下子自己的形象,攏起長發,用皮筋在腦後紮了個低馬尾,然後從包裏翻出卸妝濕巾,擦去已經糊得不成樣子的口紅,重新細細描繪。

一切收拾妥當,顧如意便準備出門了。

雖說是娜仁托婭一家主動發出邀約,可她不能真擺出客人的架子,早點去,看看能幫忙做點什麽。

哈日查蓋將借口落到實處,跑去馬廄轉了一圈,確認巴日思狀態良好,便將手搭在它身上,一邊順毛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,只是說話時,眼睛一直遠遠看向蒙古包的方向。

待看到娜仁托婭母女離開,他立刻跟巴日思道別,腳步匆匆往回趕,走到門前,手才伸到一半,門從裏面豁然打開。

雙方見面,俱是一楞,顧如意率先反應過來,看到他就想到剛才的事情,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:“哼!”

哈日查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惹到她了,明明剛才他出門時還好好的。

“你......”

顧如意顯然不想理他,徑直往外面走,擦肩而過時,還故意在他肩膀上撞了一下,結果得不償失,疼得她呲牙咧嘴的。

怕被哈日查蓋瞧出端倪,她趕緊快走幾步,揉著肩膀倒吸冷氣,當然也沒忘記回頭睨他。

哈日查蓋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,依舊沒想明白其中緣由,回過頭,剛好撞上她看過來的視線。

目光相撞,顧如意瞬間揚起下巴:“哼!”

然後掉頭就走。

哈日查蓋猶豫兩秒,伸手帶上房門,轉身去追。

顧如意早就想到這點,於是加快腳步,兩條腿都快倒騰出殘影來了。

哈日查蓋跟在後面,看她仰著脖子,雄赳赳氣昂昂的,跟只孔雀似的,那模樣別提有多傲嬌了。

空地上人來人往的,自然有某幾個人不小心註意到這邊的動靜,其中一人用胳膊肘撞了撞同伴,示意他往那邊看。

“嘖,鬧別扭咯!”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
另一個人的關註點卻完全跑偏了:“那男的穿的蒙古袍真帥啊,整得我也想搞一身穿穿了,拍照絕對上鏡。”

“就你?”開始那人上下打量他一眼,說話毫不留情:“人家穿得好看,那是因為身材好,身高腿長的,你穿上再拍照,那就是個矮冬瓜。”

“滾蛋!”被說那人惱羞成怒,擡腳就踹,卻被嬉笑著躲開了。

話鋒一轉:“不過確實挺帥的,看他那副打扮,應當是本地人吧,我來之前還以為蒙古族都是彪形大漢,長得特兇悍那種。”

同伴終於找到反擊的機會:“那是你沒見識,人家這種少數民族最容易出帥哥了好吧,你看看今年那個電影,火了好幾個少數民族的。”

“你說得也對。”

......

兩夥人住的蒙古包距離並不算遠,臨到門前,顧如意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蘇日娜和娜仁托婭有說有笑的,至於阿穆爾則是陪著哈尼在空地上玩耍,童真的笑聲傳出去很遠,讓人不自覺就會跟著笑起來。

也是這個小家夥最近發現她的到來,指著她大喊:“嬸嬸。”

顧如意剛揚起的笑容瞬間僵住。

這孩子怎麽回事哦,她不是剛剛才糾正過嗎?

哈尼這麽一喊,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被吸引。

“如意姐!”蘇日娜一馬當先,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挽上她的胳膊,順口問道:“安達呢,沒跟你一起來嗎?”

這姑娘看臉色的能力還是差了一些。

顧如意含糊地“嗯”了聲,企圖把這個話題混過去。

而顯然有人就是不想放過她,作為全場唯一知情人,娜仁托婭走上前,挽住她另一邊胳膊,低頭湊到她耳邊,挑眼看她的唇,用只有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,玩笑揶揄道:“怎麽?這回收拾好了?”

顧如意臉“騰”地紅了,甩開兩人,大步流星地往裏面走。

要死了,真是要死了,她已經把臉丟盡了。

蘇日娜沒聽明白,追在她屁股後頭,大聲問怎麽了,回應她的是娜仁托婭肆無忌憚的笑聲。

娜仁托婭俯身抱起哈尼:“走了,我們去瞧瞧嬸嬸怎麽生氣啦?”

蒙古包的玻璃窗開著,外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,顧如意緊抿著唇,惱羞成怒。

故意的,絕對是故意的!

門外,哈日查蓋姍姍來遲,沒看到顧如意的身影,擡腳就要進屋,阿穆爾見狀湊過去,用肩膀撞向他的,滿臉打趣:“怎麽?吵架啦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我看不像。”

哈日查蓋都走出去幾步遠了,又退回來,語氣頗為無奈:“吵架也賴你們兩口子。”

他想了一路,覺得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出在娜仁托婭身上,她一定是說了什麽,顧如意才會生氣。

角色互換,現在變成阿穆爾懵逼了,這倆人吵架,管他們什麽事啊?

他朝著哈日查蓋的背影大喊:“這鍋我可不背!”

——

晚飯吃燒烤。

景區本身提供有自助服務,肉串按需購買,烤架免費預約,但因著那達慕期間游客人數暴增,設備供應不過來,所以就取消了這項服務,烤串還在,由飯店統一提供。

不少人為此覺得可惜,這大好的景色,碧海蕩漾,洛霞滿天,不正適合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戶外燒烤嘛!

不過難不倒一個本地人,阿穆爾跟飯店經理關系不錯,弄點肉串和燒烤設備出來不算難事,於是在門前空地上支起了攤子。

東西都是現成的,不需要再忙活,於是由兩個男人負責烤,剩下的四人坐在桌邊等。

太陽悄然落下,在山峰後隱去半張臉,溫度也開始隨之下降,微風輕撫兩頰,驅散白天的暑熱,天空之上,雲被夕陽染成了橘黃色,絲絲縷縷,隨著風向緩慢移動,宛如一幅用自然之筆匯成的巨型動態畫卷。

顧如意攤在靠背椅裏,四肢攤開,脖子擔在椅背邊緣,仰頭望天,發出一聲由衷讚嘆:“好美啊!”

“哎哎哎。”娜仁托婭拍拍她的大腿,提醒她:“註意點形象,旁邊那麽多人看著呢。”

“哪有......”

顧如意剛想說哪有人看,餘光突然瞥到幾個人影,一激靈坐起來。

哈日查蓋和阿穆爾都是烤肉老手,點燃爐子,香味伴著裊裊炊煙,沒一會兒就飄了出來,被吹一吹,能飄出很遠。

周邊幾座蒙古包裏的住戶,循著味兒就出來了,可又不敢貿然上前打擾,已經站在自家門前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了很久了。

那模樣看得幾人直想笑。

蘇日娜充分發揮蒙古族大方好客的精神,擺手招呼大家過來,他們還是猶豫。

顧如意勾了勾唇,笑道:“放心,我們不吃人。”

終於有人動了,走到跟前,試探著開口:“不好意思啊,你們這也太香了,能分我們點嘗嘗味嗎?”

說完,看著爐子t上的肉串,他忍不住咽了口水,雖說他們也在景區吃了,但大鍋飯,和人家這精雕細琢的味道肯定不能比。

況且這肉切得也太大塊了吧,放在他們那邊,起碼能串十串。

有油滴下來,落在炭火上,“茲拉”作響,哈日查蓋將肉串翻了個面,用刷子塗上最後一層秘制醬料,水汽忽地冒上來,香氣更濃。

顧如意將視線落在娜仁托婭身上,等她做決定。

一點肉而已,草原上最不缺這些東西,娜仁托婭豪爽點頭:“隨便吃。”

見她答應,其他人趕緊跟上,表明態度:“放心,我們付錢,不白拿。”

“對對,我們不白拿。”

“錢就算了。”娜仁托婭轉頭,扯著脖子問阿穆爾:“好了沒有?”

“來了!”

阿穆爾一手掐著一大把走過來任由他們挑選,有那種小心翼翼不敢拿的,都直接往手裏塞。

受了好處,眾人自然是各種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丟,也不貪心,吃完就告辭。

人群聚了又散,顧如意繼續仰頭看天。

太陽落山的速度極快,沒過多久,紅霞便散了,天空被一片昏沈深藍所代替,夜幕降臨,各個蒙古包前亮起了夜燈,如果此刻有飛機從上空路過,絕對有人會好奇這點點星河落究竟是何地方。

可現實又沒有那麽美好,周圍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,不知道哪座蒙古包裏在開party,歌聲輕松穿透雜亂人群,傳入耳中。

顧如意被迫聽了半天,最終選擇沈默。

跑調了......

哈日查蓋和阿穆爾也做上了桌,最後一批肉放在炭火上用餘溫熱著,其實在這種天氣裏,也沒太大必要。

吃烤肉,怎麽能少得了酒呢!

阿穆爾當然沒忘這件事,拿東西的時候順手在飯店裏順了一瓶,自釀的馬奶酒,味道醇厚。

只見他喝一口酒,再撕下一塊肉,嚼幾下,又感嘆一句:“好久沒這麽熱鬧了。”

草原上人到底還是太少了,像他這樣住在鎮上還算好的,要是真搬到草場上,方圓幾公裏就那麽一座孤零零的蒙古包,一家人經常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個外人。

可顧如意卻不這樣覺得,草原是自由的,做自己想做的,她無需擔憂任何事情,不用迎合任何人,不需要擔心周一的早會,也不用趕工期。

愛人就在身邊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這樣的生活再好不過了。

哈日查蓋看她在發呆,用胳膊碰了碰她的,然後湊到她耳邊,低聲詢問:“想什麽呢?”

顧如意心裏還別扭著呢,看到他就想起下午的尷尬事件,因而語氣不太好:“沒事,吃你的吧。”

哈日查蓋心態特別好,吃了一晚上冷臉,也不生氣,挑了一串烤得最好的羊肉放進她盤子裏,殷勤道:“你嘗嘗這個。”

看得阿穆爾直咂嘴:“嘖,狗腿。”

顧如意把肉串往旁邊推了推:“不吃了,膩。”

“哎喲,馬屁拍到馬腿上咯。”阿穆爾純屬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
哈日查蓋等他一眼,趕緊換了茄子來,“那吃這個。”

他們吃烤肉向來沒有烤蔬菜這一說,幸好哈日查蓋提前考慮到這點,於是跟廚房要了點茄子、香菇什麽的。

他都做到這一步了,顧如意也不好再拿喬,那可就顯得有些作了,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口中,嘴上說著違心的話:“還行,就是火大了點。”

哈日查蓋順竿爬,立刻接道:“沒事,第一次沒經驗,等我下次再改進改進。”

顧如意看著他那副模樣,嘴角抽動半天,才把笑意忍下去。

席間,眾人聊起明天上午開幕式的事情,在場幾人除了顧如意外,還有才四歲的哈尼外,全都報了比賽項目,所以得去走運動員方陣,於是娜仁托婭提出想拜托她幫忙帶一下孩子。

顧如意欣然應下,表示沒問題。

據說開幕式弄得非常正式,不少盟市的烏蘭牧騎都要登臺表演節目。

對此,顧如意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,笑說:“那我明天要早早到現場去,爭取挑個最佳觀賞位置。”

那可是烏蘭牧騎哎,她只在電影裏看過,能在極具歌舞天賦的種族裏脫穎而出,想必都很厲害。

娜仁托婭揶揄道:“你也不怕哈日查蓋吃醋。”

顧如意瞥他一眼,語氣淡淡的:“他吃什麽醋。”

哈日查蓋表面擺出一副“你說的都對”的表情,實則心裏早就計劃好,等晚上回去再跟她仔細算這筆賬。

......

推杯換盞幾個來回,不知不覺間,周遭鼎沸人聲消失不見了,不少蒙古包裏連燈都滅了,除去飯店門前的篝火堆旁,隱隱有歌聲傳來外,突然就安靜了。

阿穆爾詢問大家意見:“要不咱們今天先到這兒吧。”

眾人紛紛表示讚同,房子隔音不好,總不能打擾人家休息。

人多收拾起來也迅速,三下五除二就把桌面收拾好了,阿穆爾說烤架什麽的先放在門前就行,明天再還。

時間太晚,盡管蘇日娜幾次表示自己沒關系,但顧如意還是堅持把她送了回去。

回程路上,顧如意仍舊走在前面,頭都不帶回一下的。

哈日查蓋也不著急,抄著手,慢悠悠地跟在後面,始終保持著一步路的距離。

門一推開,停滯的空氣瞬間撲面而來,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,顧如意拎身前的衣服,鼻尖湊過去嗅了嗅,不由得皺眉。

燒烤、火鍋之類的東西好吃是好吃,但就這點不好,味道容易粘在衣服上。

剛才在外面的時候,有風吹著還不覺得,現下一進來,她只覺得自己就跟腌入味了似的。

顧如意著急想要去衛生間洗澡,換身衣服,結果前腳剛邁出去,手腕就被人攥住了。

今晚沒有月亮,屋子裏也沒開燈,借著窗外映進來的盈盈火光,顧如意看清了他的表情,以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。

對視幾秒,哈日查蓋猝不及防地用力,直接將人拉到懷裏,然後一推。

顧如意背後抵著門板,身前是他寬大身軀,被困於小小的一方天地裏,鼻腔裏盡是他的氣息,伴著點酒味,充滿侵略感。

“幹嘛?”顧如意推他肩膀:“喝多了?”

哈日查蓋沒吭聲,只定定地看著她,那雙眼仿佛能穿透黑暗一般。

陰影自頭頂落下,連最後的光源都被他擋住了,顧如意覺得壓抑,於是喊他開燈。

開關就在門邊,哈日查蓋精準無誤地摸到,按下。

橘色燈光驟然亮起,顧如意得以徹底看清他的臉,那雙褐色眼眸內光彩流轉,哪有半分醉意。

哈日查蓋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,口紅被擦掉不少,但還留有餘色,他擡手,粗糲指腹來回摩挲她的唇角,像是要故意抹去她唇上的艷色,動作暧昧至極。

顧如意不說話了,垂眸頂著他的指尖。

“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,你這麽生氣?”哈日查蓋低笑一聲,似是無奈:“就算死,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。”

顧如意本不想跟他說的,可又聽到他說:“我這人笨,有些事你得直接跟我說,不然我猜不出來,你還平白生氣,氣壞了身體可不劃算。”

而且他就那樣堵在那裏,大有一副她不說明白,就不放她走的架勢。

顧如意妥協了,更主要的是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意思,鬧什麽呢,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,到頭來還影響感情。

怪不得人家都說談了戀愛就容易變矯情,事實證明確實沒錯。

但要真說起來,她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撇開視線,哼哼唧唧地把事情簡單描述了一下。

說到後面,她又感覺來氣,用手指一個勁兒地點著他的胸膛:“還不都怪你,如果有一天我沒臉見人了,那絕對是你的錯!”

哈日查蓋聽完,反倒松一口氣,轉而笑起來,笑聲那叫一個爽朗:“怪我,怪我。”

“我還當什麽事呢。”他並指,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:“大驚小怪。”

顧如意立馬不樂意了,仰起臉剛要反駁,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,身體直接騰空而起。

“你又幹嘛?放我下來。”

哈日查蓋單手攬著她大腿根,穩穩將人扛在自己肩頭:“鍋我都背了,怎麽也得把事情落到實處吧,不然多虧吶。”

說著,他轉身,大步t流星地就要往床邊走。

“餵!”顧如意瘋狂拍打他的後背,試圖掙紮:“別鬧了,快放我下來。”

這姿勢屬實算不上舒服,他骨頭長得硬,硌得她小腹怪疼的。

“不放。”

“哈日查蓋!”顧如意喊他名字,威脅道:“再不放我下去,我真生氣了啊!”

哈日查蓋充耳不聞,他心裏清楚得很,等下把人伺候舒服了,哪還想得起生氣的事。

“餵!我還沒洗澡呢,一股燒烤味,你也下得去手!”

“沒事,那就一起洗。”

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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